杜拜遊之一：Abra穿梭夜杜拜

李蘢怡的舊歌「夜遊杜拜」，尚算飄逸迷幻，讓我對杜拜夜景充滿幻想，沒想過歌曲與現實有這麼大落差──晚上的杜拜，除了逛商場，還是逛商場，人頭湧湧的商場……

未到晚上六時，黃昏已提早來臨。我在杜拜河畔(Dubai Creek)晃蕩，眼前的露天碼頭，幾道木製甲板伸出水面，接近海水一邊，從水中伸出幾根紅紅黃黃的粗木柱，一旁泊着幾艘撐着帳篷的小木船，人像走進威尼斯，可絕不浪漫！小木船叫Abra，美其名叫水上的士(water taxi)，但我覺得它應該叫水上小巴，你可見過載滿二十人的「的士」？



Abra每次大概載三十人吧。它的坐法很特別，由船頭到船尾，左右兩邊各有一排長櫈，亦即是說所有乘客向海而坐。船長坐在船中間，面向船頭，既不英明神武也不悠閒自在，一張張印巴裔面孔，木無表情的操控着小船摩打，大概已麻木了。

我最愛坐abra可以親近海水，因為船邊沒有圍欄，海水俯首即及，一股略鹹的海水味撲面而來。旁邊的乘客，請相信我，沒有地道的阿拉伯人！也幾乎沒有女人！

這是繁忙時間，人潮來自杜拜舊區Deira工作的亞洲勞工。小船未泊定，大夥兒已爭先恐後踏上小船。害怕混亂的我在岸邊待了幾分鐘，鼓起勇氣擠進小船才算，坐在船尾看着木舵在水面輕曳。岸邊僅見的兩幢高樓大廈，燈光倒影在蕩漾。

好一幅沒有阿拉伯人和建築物的中東風情畫。



又是遊客又是女人，我，是Abra的稀客。相對身旁累得默不作聲的勞工們，我也實在太過好奇太過活躍，天真地抱着拍下黃昏河上美景的期盼。

其實小船左搖右擺的，又怎會拍到夜景照？要坐這些每程港元一元的小船過河，大多因為沒錢駕車，這是亞裔外勞之苦。杜拜一百萬人口中，只有一成是本地人，其餘九成多是外勞，除了中東人外，主要是歐美白種人，及印巴裔為主的亞洲人。歐美人多數是企業管理層，地位優越。印巴人多是勞工，從事的士司機與清潔工人等等體力勞動。

至於中東人，若是阿拉伯的，多數也家境富足，駕車來往各地，也毋須當勞工。

也因此，坐水上的士過河，大多是一臉疲憊，月賺數千港元的窮苦大眾，毫無笑容。
我徐徐上岸，信步至一條像廟街般擁擠的街道，花二元五角(港元)在小店買了一份Kebab，香噴噴的羊肉既鮮且嫩，是我在杜拜最難忘的美食。但，街上熱鬧有餘，女人不足，身為女性遊者的我難免不安，連忙乘的士到杜拜最旺的商場：City Center。



這個商場既有Carrefour巨無霸超級市場，又有Tiffany跟Burberry，揉合大眾化與名牌，簡直是消費天堂的極致，而我要找的阿拉伯人，全都在這兒了！男的一襲雪白長袍，或紅白格或純白的頭巾，用粗黑繩穩妥地套牢在頭頂。一身古裝的口袋，放了最潮的smartphone手機，亦古亦今相映成趣。

別看女的黑袍裹身，頭披黑紗太沉悶，袍內七彩繽紛，要跟同伴爭妍鬥麗，無限風光在袍後。手挽的皮包，是Fendi，是Gucci，是LV，揹着普通啡色Esprit手袋的我，在她們眼中，不知會否太寒酸？

商場的擠擁，像極周日的沙田新城市廣場，遊人摩肩接踵，連的士站排隊也分開三條人龍，我看得呆了。後來才知道，阿拉伯世界的周五晚上，特別繁華，因為伊斯蘭曆法的周四下午和周五全日，相等於西曆的周六下午和周日，是一周的周末，人們大多放假去，吃喝玩樂都在周五。

至於周六，便是西曆的周一，那種在周一無心上班的Monday Syndrome在杜拜，也許要改為Saturday Syndrome了。



所以，採訪活動的主辦機構(杜拜國際金融中心)，安排我在周五到埗，周六周日採訪，便正好配合杜拜的工作方式。

杜拜沒有夜市，晚上要消遣，就到商場或酒店的酒吧(杜拜信奉伊斯蘭教，街上沒酒吧，只准酒店提供酒精飲品)。一個單身女孩，夜幕低垂後，除了逛商場，還有什麼好做？日間在Deira舊區逛時，我已不斷被街上的男人「眼望望」。

這一晚以後，City Center成為我工餘的落腳點；對於杜拜的富裕，在採訪期間，又有另一番體會──杜拜，不就是中東的小香港嘛……(待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