麥嘜麥兜眨眼陪伴我們20年。好命水的話,應該讀大學了。翻看同事今期的「麥兜20年」專題報道,專訪「麥兜之父」謝立文港燦北上,製作宣傳《麥兜响噹噹》所見所聞,說著說著道出香港悲情:
「一個城市,由90年代開始走下坡,已經是一代人,真係好甘。父母好狠對自己,希望子女有一個好少少的起點,但他們不知道所謂的起點,就是入HKU (香港大學),搵4千至8千蚊一個月。
就算你肯死心,對自己好狠,星期六日學四樣嘢、六樣嘢,你的下一代同你一樣咁霉,然後又好狠對自己。」~~~謝立文,U Magazine 第192期
恰巧另一專題,探討大學畢業生奇招搵工,Video CV零月薪樣樣出齊。同事撰寫後記時,有感而發:
「由只得幾個月「人仔」」就入讀playgroup,幼稚園、小學、中學要爭住入名校,科科要補習,由小至大已是朝 7 晚 11、分分鐘唔得閒的「奇人」,升讀大學最好放洋,就讀本地大學都要到外國交流開眼界。過五關、斬六將,終於捱到畢業,卻發現,求職時不斷被「嫌棄」,變成失業大軍。
畢業生除了要周身刀,還要懂得有姿勢又實際地耍刀、OT耍刀、公眾假期耍刀、隨時On Call耍刀、笑臉耍刀、捱罵耍刀,最好願意唔駛錢耍刀。也許僱主要的不只是奇人,而是超人。」
這跟謝立文那一套「下一代同你一樣咁霉」,同出一轍(兩個專題由不同記者負責)。不禁倒抽一口涼氣,呂大樂那本《四代香港人》,直指的一代際遇差過一代,又再「顯靈」。
我替麥兜擔心,連創作他的「麥兜之父」都咁講,他究竟能否搵到4千蚊一個月?困局當前,我們都像麥兜,像它每次僅僅過到,有一秒鐘覺得世界還有一點點可愛都好。最怕的是,套用謝立文說法,麥兜的可愛,其實反映殘酷的現實:「所謂可愛,並非麥兜可愛,而是你自己曾經可愛的記憶。」
欲哭無淚。